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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2章 誰的心先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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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上司徒景軒不再冷靜淡然的眼眸,杜小小一下驚慌失措。

這樣的少爺,是她從未見過的,仿佛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。

“少爺……”她怔然,語氣裏帶出一點害怕。

此時,司徒景軒的神色一點點陰沈下來,他突然甩開杜小小,憤然離去。

杜小小不假思索地跟上,卻是不敢再近身去扶,只在身後小心翼翼地跟著,做好了隨時去攙扶的準備。

她能感覺得到,在少爺的心目中,顧小姐永遠是最特別的存在,她甚至覺得少爺也許到現在還喜歡顧小姐,雖然他表達的方式極其惡劣。娘曾說過,愛之深恨也愈深,一對有情人失和,若是全然沒點反應,那才是真真悲涼。

杜小小看著離她只一步之遙的孱弱身影,只能悶聲難受。

她想,少爺以前一定很喜歡顧小姐吧。喜歡到即便過去很久,只要一聽到顧小姐的名字還是會變了臉色。

想起少爺剛才的語氣,她的眸底失了所有光彩,心裏就像是踩在雲端,一下沒了著落。

***

幽雅別致的雅間內,傳出陣陣悅耳動聽的琵琶聲。

一身淡紫色錦衣的男子拿著酒杯細細淺酌,幾名相貌不俗、衣著淡雅的女子陪伴左右,一派逍遙風流,好不自在。

然而他對面坐著的兩個人,一個眉頭緊鎖,一個面無表情,與他的悠閑自得形成了鮮明對比。

“王爺,都這時候了,您怎麽還有心情喝酒。”說話之人眉頭越發蹙攏,語氣有些焦急。

秦風遙嘴角淺笑,放下杯子,略顯意外的開口:“周老弟,此事還未成定數,如此焦急稍嫌過早吧。”

賠的不是你的身家,你當然說的輕巧。

周文巖在心裏冷斥,可臉上依舊是一副凝重神色,語氣頗為沈重說道:“王爺,這幾天官鹽私走、私鹽官賣一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,我想用不了太久,您宮裏的那位就該知道了。”

秦風遙擡頭望她,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,也知道再推搪不過。他單手一揮,房內的幾名女子立馬收了琴,非常的識相的起身退出房。

周文巖見沒了外人,也開始無所顧忌,“本來我們劫了司徒景烈那批官鹽,為的是逼迫他去買私鹽再行拉攏一事,可如今,不知道他使了什麽法子,買通了鹽運史,將被劫的那批官鹽補齊了數目,而且還揚言手上有漕運與商戶勾結的證據,如今鹽運史已經受理,不日就該著手調查了。”

“哦?他還有銀子能買通鹽運史?”秦風遙微感意外。聽聞司徒景烈手頭緊的連月上清的方子都要賣了,怎麽還拿的出銀子?

“這點我也很是納悶,我讓人特意去打探消息,司徒景烈倒也沒有否認此事,可是他開出的天價我想沒有幾個人是出的起的。”只是一張釀酒方子,就敢開口黃金五萬兩,當場硬生生地嚇退了他那個見過不少世面的遠房表親。即便是神仙佳釀,也使不了這麽多銀子啊,而且整個京都除了他們周家,誰還能一次性拿出這麽多。

等等……難道他這麽說是……

周文巖想到這,突然手心一緊。

看著眼前與他私交還算不錯的周文巖,秦風遙心裏另有番打算。他縱橫官場多年,為人處事自有他的標準,雖然不為官也無實權,可是他培植的勢力,連皇兄也要忌憚三分。司徒府多年來在商場一家獨大,皇兄早有意要收為己用,司徒家若是不從便除之後快。

他為了防止這個情況,特意扶植了周家的勢力,只在短短幾年裏,讓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周家先出了個貴妃後出了個鬼才。

如今司徒景烈一份帳本,擺明了是虛則實之,周家倒臺與否,自己都沒必要淌這趟混水。雖然可惜了這些年砸下的錢財與心力。

秦風遙隱去眼內波瀾,不慌不忙,道:“葉將軍,此事你怎麽看?”

周文巖身旁的男子一聽這話,沈思了會,依舊沒有表情道:“下官只是個武將,商場上的事情不太好發表意見。”

秦風遙一笑,知道問他這些是為難他了。

“王爺,除了這事外,司徒景軒那邊您看要怎麽解決,這次我們賭坊損失慘重不說,名和利最後還全由他們司徒家得去了,現在司徒景軒是高中熱門,不少人下了重金壓他會勝出,如果他一朝真的高中,那我們賭坊……”說到這,周文巖不禁面露難色,畢竟這裏頭全是他的心血,若是賭坊跨了,他其他的經營也都斷了資金後路,周轉不開了。

秦風遙聽完,面色也是一沈,眉頭微微攏起。

他雖然有承諾於人,不到最後一步不輕易動司徒家,但是也沒道理賠上自己的利益。畢竟往後他若想要番作為,最不可缺少的支持就是財富。

思及此,秦風遙心裏有了主意,

“周老弟,我倒是有個主意。”

“什麽?”

秦風遙做了個手勢,讓他附耳過來。

周文巖見狀,立馬上前把耳朵附過去。聽了沒幾句,臉上便露了出意外與驚訝的神情。

“王爺……這樣不好吧……”他有點猶豫說道。這可是有損陰德的事情啊。

“周老弟。”秦風遙打斷了他的話,臉上的神情帶著睨視萬物的高傲,語調低緩:“怎麽關鍵時刻,你倒忸怩起來了。往常這些事,你我經手的還少麽。再說,你並沒有害他,是他自己出來去的樹林,誰曉得他會發病倒在那,不是嗎?”

***

日落西山,杜小小安頓完司徒景軒休息後,就踩著碎陽步出了房間。

少爺直到剛才都沒有再說一句話,一個人步行了這麽久,好幾次踉蹌要摔倒,卻又都挺了過來。剛剛她扶他到床上休息時,感到他渾身冰涼,好似剛從水裏撈起般。

那樣的少爺,真是讓人看了心疼。

杜小小吐了口氣,心情都莫名沈痛起來。

想到少爺這一天都沒進食,她收收情緒,決定先去找找廚房位置,免得少爺等會醒來餓了要發脾氣。就在她七拐八拐地在走道上閑走時,一道身影步履匆匆的從假山後冒了出來,出現在她視線裏。

大少爺?

杜小小微微詫異,見他邊走還邊左顧右盼著,突然想到剛才他與杜重樓說的那些,心裏是想也沒想的邁步追去。

房內

司徒景軒掏出懷裏的小瓶,一口吞下好幾粒藥丸。他靠在床壁上,吃力地呼吸,一張俊臉慘白的沒了人色。

隱約中,他聽見房門打開的動靜。聽腳步聲,卻不是熟悉的莽撞悶沈,反而蘊藏著股迫人的沈穩。

腳步聲漸近,卻始終沒有人聲。

司徒景軒冷笑,不語不動,任那人看著。

“你最近,倒是越來越沈的住氣了。”低沈的嗓音響在他的耳旁,來人口中的熱氣噴在他的頸項,激得司徒景軒沈下了臉,眼色陰郁。

察覺他的身體變得僵硬和繃直,司徒景烈樂得笑出了聲,“三弟,你還真是奇怪,以前一直想著方的要知道大哥和顧采青之間的事情,一副奪妻之仇不共戴天的樣子。怎麽,現在知道大哥和她之間沒有暧昧,你對顧采青又舊情覆燃了?”

聽到這話,司徒景軒猶如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般,楞怔後又突地變得難堪。

知道自己猜對,司徒景烈的桃花眼裏閃過一絲覆雜神色,他低頭將人壓在床壁不得動彈,然後用手指用力地捏住他的下巴,語氣裏帶著不自知的惱怒,“心裏有了一個還不夠,你非要招惹第二個,招惹了也就罷了,你卻根本沒將她放在心上,我說三弟,你的心真的是鐵打的麽?”

司徒景軒眼神閃了一下,緊接著是毫不示弱地直視著他,冷嗤一聲,道,“我不明白二哥你在說什麽。”他對杜小小如何,是與不是,都沒有必要告訴任何人。

你心裏明明比誰都明白。司徒景烈嘴角微翹,他放過挾制在他下巴的力道,狹長的桃花眼裏光芒忽然閃爍,神情變得自得,“晚上就是祭祀前的守夜,三弟又打算偷偷去祭拜二娘了吧?”

“你跟蹤我!”司徒景軒眼裏的冷漠全無,全然被抹厲色代替。

司徒景烈這次沒有出聲,只用淺笑回答了他。

司徒景軒神色變了變,手心緊握卻是毫無動作。祖祠裏的確沒有娘的牌位,爹以前說將她供奉在別處,卻從未讓他拜祭過,即便是府裏的祠堂也甚少讓他接近。他質問過爹為什麽,他默而不答,而老女人一句‘你娘不過是妾室,哪來的資格進我們司徒家的宗祠’也讓他徹底惡了心。

娘生前是個堅強高傲的人,怎會屑於與這些人在一屋之下。娘死後半年,他為她做了個衣冠冢,安在了司徒老宅旁的樹林裏。這些年,每年祭祀回來,他都會在那呆坐一夜,一訴思念。

瞑瞑中,他總覺得有人在看他,他一直以為是娘的回魂,因此暗中心喜多年,沒想到原來是被人設計了而不自知。

司徒景軒突然大笑不止,就連眼淚都要出來。

“三弟,你怎麽了?”司徒景烈見他如此,心裏隱隱了不安的想法。

司徒景軒自顧而笑,沒有理睬他,突然他眉頭緊皺,雙手緊捂住胸口,神情變得痛苦和難過。

司徒景烈暗叫糟糕,壞了臉色,正欲出聲,突然“噗……”地一聲,司徒景軒一口鮮血吐出,染紅了雪白的前襟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老三,你這樣算默認了麽?

話說,現在應該沒人覺得這對是BL了吧?抹汗,我來請個假,明天是最後天上班,有領導來視察,晚上估計要去應酬,回來應該是沒精力碼字了。於是,我周五會雙更補償的^-^,偶爾大家也相信下我嘛,周五我真的會更新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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